我是一個很有心機的人,相信這一點,妳一直都很清楚。
我還不想讓妳知道,我喜歡妳。
可我那包覆甚密的心思,終于還是被揭發了。
我沒有想過,我只是禁不住地想要多看妳一眼,在那一霎那忍不住傾瀉的愛意,就這樣被汝大發現了。
當時,汝大剛好來找妳,而我,正目送妳離開。
隔天,我們倆單獨相約去釣魚。
沉默許久之後,你吸口氣道:
「我有問題想要問你。」
我感覺到不對勁,不過仍然若無其事的說:「好,你問吧。」
「你是不是喜歡賞賞?」
我看見你當時的眼神,嚴厲之中帶著責備。
我迴避了你的目光,看向遠方道:
「為什麼你會這樣想?」
「昨天,你看賞賞的眼神,很明顯不一樣。」
我轉頭看了你一眼,保持緘默,並沒有打算任你憑著那我只要三兩句話便可以打發的薄弱理由,去令我承認這件事實。
後來,我對你說:「殷賞和我只不過是一場同事。」
「你不要騙我,大家一場朋友,我希望能夠公平競爭。」
你這句話稍稍打動了我,我開始猶豫要不要承認我的確喜歡殷賞。
我用了一分鐘的時間去思考最後的決定,在那一分鐘之後,我低聲開口道:
「是,我喜歡她。」
我說出我的答案之後,我並沒有去看你臉上的表情,但是,我看見你握魚竿的手收緊,手背上有幾根青筋突出,令我知道,你現在的情緒是憤怒的。
我假裝視而不見,仍然維持我的從容,目光飄向遙遠海岸線的那一頭。
其實此刻的我正在擔心,你隨時會對我大打出手。
接著,我聽見你用著堅定的口氣道:「我不會輸的。」
我微微一笑,同樣道:「我也不會輸。」
汝大是一個很單純的人,他也許會認為我一定會與他公平競爭,我的確是會與他公平競爭,不過會額外附加一些小手段。
比較麻煩的是後來,連包公也知道我喜歡殷賞。
我不禁懷疑,是不是汝大告訴他的。
包公在放工時間進來我的辦公室,兇神惡煞的問我:
「你喜歡賞賞?」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你,不發一語,然後,我冷冷問道:「你聽誰說的?」
你大力的拍桌,不理會我的問題,更加大聲道:「誰告訴我的你不用管,你說,你是不是喜歡賞賞?」
「知道答案對你有什麼好處?」我挺想知道這一點的,就算你知道我喜歡她,你又能耐我何?
「我要阻止你,你這種陰險小人是無法給賞賞幸福的!」
「包公,無論我喜不喜歡殷賞都好,給不給得到她幸福,也不是你能決定的。」
「那你的意思是承認喜歡她了?」
我頓時沉默,我沉默,只是因為我不想否認,但也不想直接承認。
突然,你衝了過來,打翻我桌子上不少東西,在我措手不及的情況之下,你揍了我一拳。
我們之間的衝突引來正要離去的Marco等人的注意,包括殷賞妳。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我狼狽的樣子映入妳的眼中。
妳眉頭深鎖,衝了過來,也不擔心會不會傷到自己,大聲喝止包公的暴行,我擔心包公會傷害到妳,於是我將包公推開,擦掉嘴角的鮮血,我看見妳一臉震驚的模樣,我知道妳一定很想知道發生什麼事。
不過,很抱歉,我沒打算說,我相信包公也不會講。
「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你們打成這樣?」妳質問被我推開的包公道。
「不關妳的事!」大聲說完,你推開擋住門口的人們,匆匆離去。
你太過不想讓她知道她是原因之一,所以你用了最差勁的方式去掩飾這一切。
從包公身上得不到妳想知道的答案,於是妳看著我,希望我可以給妳一個解釋。
「沒事,一點小摩擦而已,我和他可以解決的。」
我用簡單的一句話,搪塞過去。
來到往常經常光顧的便利商店,我立即發現妳的身影,妳不像平常那樣隨手拿起雜誌或報紙翻閱,也不伸手往架子上的商品東挑西揀的,妳只是定定的看著我。
我無奈的將手上翻閱到一半的雜誌放回架上,走到妳面前。
「妳又來了。」
「是啊,我特地在這裡等你的。」
「妳怎麼肯定我一定會出現?」
「直覺。」
我微笑的搖搖頭,又是可怕的直覺啊。
「你沒事吧?」
我頗感意外的挑眉,沒想到妳會關心我的傷勢,我以為妳劈頭第一句,會是問我我和包公怎麼了。
我感到開心,嘴角微微上揚,扯痛了傷口,但是我不管。
「謝謝妳的關心,我沒事。」
「為什麼包國仁要打你?」
「妳何不自己去問他?畢竟被打的人是我,至於原因,往往都是動手的那個人比較清楚。」
「我不覺得他會告訴我。」
「但是,我也不太清楚原因。」我苦笑道。
「好啊,一個兩個都不告訴我原因,你們有種。」
妳說完,便怒氣衝衝的離開便利商店,踩著更加用力的步伐,揚長離去。
我回到家,親愛的姨媽看見我臉上的傷勢便緊張兮兮的跑來關心。
「家昇,為什麼你的臉受傷了?樂兒告訴我是那個包公打你是不是?為什麼他要打你啊?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得罪他啊?」
「姨媽啊,妳一下子問我那麼多問題,我也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個,妳讓我先洗個澡,我再出來慢慢和妳說,ok?」
我三言兩語打斷了姨媽對我的關心,我躲進房裏,脫下厚重的外套,往後一倒,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待會兒不管姨媽問什麼都好,他決定來個一問三不知,畢竟他不想將這未萌芽的單戀弄得天下皆知,尤其是妹妹和姨媽。
不過沒想到,他一洗完澡,出來便見到不太可能會出現在這裡的人。
閆汝大和包國仁。
「我們特地上來你家吃頓晚飯。」汝大微笑道。
「是嗎?」看來不止是這樣吧?
只見他們兩個默契十足的點頭道:「是啊。」
我轉頭對身在廚房的姨媽喊道:「姨媽,今晚的飯夠不夠吃啊?」
我希望姨媽可以回答我不夠,可是一向熱情待客的姨媽,回答了我不想聽見的答案:
「夠吃啊,他們一人吃三碗飯都還是夠的。」
我頓時到無言。
飯桌上,姨媽和妹妹Joyce頻頻來回看我們三個大男人,閆汝大則是專心吃著飯,一眼也不看我,而包公,仿佛延續之前未消的怒氣,惡狠狠的瞪著我。
而我,則是老神在在,一會兒挾菜給姨媽,另一頭又為Joyce添根雞腿,絲毫不為所動。
好不容易結束這場難以下嚥的晚餐,我對這兩個懷有目的的男人說道:
「有什麼事情,來我房間談吧。」
他們倆毫不反對的隨我一塊進入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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