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25日 星期一

《七拾一種愛》之二 ~ 眼鏡的啟示

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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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先生,殷小姐,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們呢?」服務員看見金波集團主席和名作家,隨即殷勤地為兩位效勞。
「我想配一副新眼鏡。」閆器答道。
「噢,殷小姐特地陪伴閆先生配眼鏡,真是廿四孝媳婦呢!」

殷賞暗忖:為何現在的服務員如此多嘴?

多嘴的服務員續說:「老實說啊,身為讀者的我也為殷小姐你與閆少爺復合而高興咧,郎才女貌合襯得很──」

「──呃……不如讓我倆慢慢挑選吧,待我們有需要時才告訴你。」
殷賞終於忍不住打斷服務員的偉論。服務員亦知趣地走開了,剩下之前成了城中熱話的兩翁媳:如沐春風的家翁和一臉無奈的媳婦。

「阿賞,不要把閒言閒語放在心上。」
「我倒不太介意。說我和大哥偷情,總比說我和你偷情好得多。」
「這倒是。不過呢……其實我也想問很久了,你和汝大那天在酒店房裏……哈哈……有沒有來個戲假情真?」閆器到底是忍不住要試探一下殷賞的口風。

殷賞看著這個過氣老爺逗趣的笑容,沒好氣地反問:「閆生,你不是真的以為把大哥和我困在房間裏,就可以舊情復熾吧?」

今 次的事件可謂飛來橫禍,殷賞不得不佩服某些傳媒工作者,竟然想到捏造閆器和自己的緋聞,也稱得上是創意澎拜了。然而肥波竟然通風報訊,總算是不幸中之大 幸。沒料到自己的反應居然出奇地冷靜,畢竟清者自清。不過能以自己和閆汝大復合的消息,打擊爆周刊的假新聞,把事情圓滿解決,兼令爆周刊無利可圖,確是場 美麗的勝仗。

有時真不到殷賞不佩服余家昇的高明手段。雖說閆器才是決定開拍這場戲的監製,但沒有余家昇這個導演,相信也不會成事。如果遵 照自己原本的想法,不作任何回應,又可以捱得多久?尤其是聽完那多管閒事的服務員的「想當然」後,殷賞深感輿論壓力的可怕。多虧余家昇的安排,否則她和閆 器現在配眼鏡也被當偷情。

好一個余家昇,擺著一款隔岸觀火的姿態,卻狠得把每一步都算準、算盡。殷賞常問自己一道問題:「究竟余家昇是用 甚麼身分替大家解圍的呢?」他是潮社長,又是閆器的私人助理,為金波集團的每件大小事情出力無可厚非。可他明明就是Tina的邪惡聯盟!雖說如此,但驟眼 看他的所作所為,似對所有人都有益,又著實找不到任何漏洞……

閆器的聲音令殷賞回過神來。
「媳婦兒,這副怎麼樣?」
「跟以前沒什麼分別呢。」
「那戴了十多年這個款式,有感情嘛。」

似乎別有所指呢。

殷賞又回想起從前與閆汝大的種種:對偶像的崇拜,對兄長的依賴,對家長的敬畏。然而她如何努力尋找,卻找不到戀人之間那電光火石的吸引。而因為不懂愛,又不懂開口,最後只落得自誤誤人的田地。如果當年能及早發現問題所在,就不致出現如今進退兩難的窘境。

只是當時已茫然。

隨 著時間的洗禮,如今大家都變了,殷賞看得見閆汝大的轉變,然而閆汝大卻漠視了殷賞的成長。縱然現在的閆汝大與過去的固執和專制相去甚遠,但他不期然地把自 己當成師妹般看待。從前殷賞會抱怨在閆汝大面前不能做回自己,但想深一層,若強要他改變與自己的相處方式,又是否強人所難呢?相處之道貴乎尊重與遷就,但 要他刻意迎合自己,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當年一聲「師兄」,到現在「大哥」這稱呼,彷彿註定了閆汝大和殷賞之間的定位。昔日的情誼是真 的,只是不到位了吧。現在的他們又有著甚麼可能性呢?殷賞不清楚幾幀婚紗照會換來怎樣的前景,她只知道這輯照片解開了她多年來心中的鬱結。畢竟敢於面對過 去才有勇氣迎接將來。真正地釋然後,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殷賞看著面前上百款眼鏡,指了指,示意服務員在櫃檯裏,取出一副黑色粗框眼鏡。

「不如轉個新形象吧!」
「啊哈?!粗框眼鏡是年輕人的玩意,不適合我…….」
媳婦漠視家翁的「耍手擰頭」,替他戴起這副眼鏡。

「這副不錯啊,沉實得來帶點型格。看起來年輕了十年!」
殷賞意味深長地續說:「有時轉變不一定是壞事。」

閆器聽懂了殷賞的弦外之音,摘下眼鏡,長吁了一聲。
「唉,我老了,連眼也不大靈光了。老花嘛,只看到遠的事物,還有那些往事……」
殷賞有點不忍:「不會嘛,你的雙眼很精靈呢。」

殷 賞實在不情願看見這位前老爺有一絲不快。雖然與閆汝大分開了,但她和閆器的關係,從來不可輕易割捨。多年來閆器對殷賞的關懷備至,互相扶持,甚至聘請她到 潮雜誌社當總編輯。經過Tina與大能集團的事件,殷賞更體會到閆器對親情的重視。原來不知不覺間,殷賞早就把閆器當作至親,一個吝嗇金錢卻不吝嗇愛的慈 父。

想到這裡,殷賞不禁有點傷感。向來善解人意的媳婦也許要逆一次老爺的意思……

「令你失望了,對不起。」

閆器微笑,緩緩戴起那幅黑色粗框眼鏡,回答:
「無論如何,你也是我的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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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回: 決定

《七拾一種愛》之一 ~ 尋

「又是你……」余家昇努力擺出一副抗拒的樣子,但裝作厭煩的語氣卻被揚起的嘴角出賣了。

他愛便利店,愛它 廿四小時不休息的可靠;愛它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內涵。然而最近,他對他家樓下的便利店似乎沉迷得有點過分──明明沒有東西想買,仍特意進去逛上好幾個 圈;明明《潮》在出版時早已到手,仍要留在便利店內翻一翻。去便利店成了他每天的例行公事。當然,余家昇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就像今晚,他再次得償所 願。

「社長呀,我……」殷賞沒有再說下去,大概是她想不到怎樣說下去,更準確的是她不知道應否再說下去。上次的問題再度浮現──如何令他 減輕痛楚。哈,減輕痛楚……難道她自己就不曾帶給他痛楚嗎?她曾經承諾過他不要說的,不要做的,終究還是一次又一次地說了,做了。縱然事情像是圓滿解決 了,在承諾被打破的一刻,難道他就不曾心痛麼?也許,打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介入這段三角關係……

殷賞的靜默,把余家昇搞糊塗了。看著殷賞愁眉深鎖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妙的事情,令他巧遇她的喜悅一掃而空。

他不禁想起上次鼻咽癌的虛驚。當時的她是如何惶恐、軟弱,生怕自己隨時會撒手人寰。她的崩潰又像骨牌效應般瀉到他身上,令余家昇赫然發覺:自己也有不知所措 的時候。當然,他還是撐住了,否則誰去扶殷賞一把呢?自那次後,殷賞總算把余家昇從「敵人」這張黑名單裡除了名。沒料到這間便利店竟成了二人的軍營,令殷 賞不時從觀塘功樂道千里迢迢來到這裡,找軍師出謀獻策。

究竟今次所為何事呢?

余家昇決定繼續等待,因為他實在太了解這個眼前人──只要她想說時就會說。

掙扎良久,殷賞還是緩緩吐出這一句:「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殷賞回想起今天得知真相時的震驚。雖說之前或多或少也猜測到與閆器有關,但她卻萬萬沒想到一宗笑料背後竟藏著千絲萬褸的關係。以金牌Sales的性格和作 風,兩個月的花紅的確值得他為閆器擋煞。但殷賞總是想不通,Marco這小職員何時成了閆器的心腹?為何閆器會信任Marco至此?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最重要的是閆器竟豪擲二十萬買玉鐲贈予心上人。「自從遇上你,令我廢寢忘餐,我們可以發展更親密的關係嗎?」想到那張心意卡的肉麻內容,殷賞還是忍不住跑 到這裏通風報信……

「之前Marco不是向Susan示愛嗎?原來只是『食死貓』而已,禮物的主人是……」

余家昇心頭一怔──這簡直是他人生中的污點!賈素珊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自‧戀‧狂!他永不會忘記「死貓」的尷尬、冤屈、悲憤和無奈味道,夾雜眾人奇異的目光,冷冷的嘲笑……他更領略到「無地自容」的真義──搵窿捐!多虧Marco為他兩脇插刀,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糟,殷賞該不會以為……

「……是閆生!真是做夢也想不到吧?」

余家昇暗呼好險,一個Linda已很足夠,他可不想再加一個Susan……

「但禮物收件人卻不是Susan──」
「──是Linda對吧?」
「社長你早就知道了?」
「也猜到的。」
「喂社長,現在閆生擺明車馬向Linda示愛啊!」
「原來這就是你要說的壞消息了?」
「唉,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你何時轉了行做太監了?」

殷賞恨不得一手執起身旁的法國麵包,狠狠地整理余家昇一頓。

這次殷賞氣的,不單是這句「太監」的戲言,而是他吊兒郎當的態度。雖說情侶之間要互相信任,但余家昇對Linda的信任顯然過度了吧?想不到精明的社長,在感情事上竟遲鈍得一點危機感也沒有。她可真理解不到余家昇跟Linda之間比銀河系更大的空間。

究竟他倆是什麼關係呢?

Linda 是余家昇的恩人,他一直對她的栽培和重用無言感激。余家昇與Linda交往第一年就想向她求婚,卻等了三年三年又三年也沒結果,大概是在心灰意冷下分手 吧?之後在幾年前遇上Doris,但又……最後余家昇就回到Linda身邊了?這樣一來,Linda肯吃回頭草,重新接受余家昇,倒也不算寡情薄義……

其 實想深一層,他和Linda的關係不就是典型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捱」嗎?為何強要把事情簡單複雜化呢?更何況,愛情嘛,本來就與理性沾不上邊。也許殷賞的 不忿和不平全是直覺使然:由於對Linda這「大家姐」沒甚好感,就對她心生抗拒。所以Linda做的一切,甚至關於她的一切,都像被自己妖魔化了。但是 聽過上次余家昇的剖白後,不是該釋懷了嗎?為何還要為他倆的關係困擾不已?

身為局外人,本來就應該置身事外。殷賞早就答應過,不再插手余 家昇和Linda的事,不再介入他的私人空間,只是承諾一次又一次地被打破。可是殷賞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何會為他的戀情著急起來。向來對辦公室戀情奉行不 干預政策的她,對Gary與Icy,一直由他們順其自然。她甚至教余家昇放手,不去管他妹和賢仔的感情瓜葛,到頭來,放不到手的卻是自己。

殷 賞嘗試把自己的投入合理化:是因為對Linda的「惡行」看不過眼吧,也可能是不忍心「痴情男」受傷害,好歹是一場同事,加上連前老爺也加入戰團,她總不 能袖手旁觀。可是她卻不發覺,一切源於內心深處對「幸福」的憧憬。她總可在戀人們的眉梢額角,窺見幸福的蹤影。但,余家昇呢?她只曾目睹他在喝醉後吐苦 水,在天台亂扔東西發洩,和對Linda萬般服從而已。總而言之,余家昇和Linda之間定是欠缺了一些東西……

愛?

愛又是什麼呢?

這 是個無解的問題,畢竟殷賞只談過一次戀愛。想當年,自己糊里糊塗地上了閆汝大的家,這樣就拍了拖,結了婚,然後又過了十多年自由的日子。她對愛情這回事仍 然像霧裡看花。但無論如何,她總是看余家昇和Linda這一對不順眼。在她眼中,他倆的地位傾斜得只可用「畸形」來形容。雖然正如余家昇所說:「男女關係 沒有公平與不公平」,但Linda真的是個適合他的女友嗎?

「阿昇還沒和我拍拖時,說過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女生。」

?!

余家昇瞥見殷賞臉上閃過一剎異樣的神采。她在想什麼呢?該不會還在想自己和Linda和閆器的所謂三角關係吧?

不知從那一天起,余家昇再不介意殷賞插手他與Linda之間的事情,其實是不到他介意吧。旁人總覺得余家昇神通廣大,懂得周旋在眾人之間,在重要關頭時出手 解決問題。其實殷賞又何嘗不是呢?只是她比他少一點「橫手」,而更擅於闖進別人的私人空間罷了。回想起來,之前是自己太鬆懈:醉酒,從不應該在認識的人前 發生。如果當日不在好玩吧酒後吐真言的話,他和Linda的事能夠給好好封存了,這實在是自己犯的錯。然而Doris在潮雜誌社出現,任誰也意料不到 啊……

赫然想到Murphy’s law ──"If anything can go wrong, it will."

完全出錯了。越想要守住的秘密,越是被發現了。越想要守住的底線,越是被踰越了。余家昇發覺自己心中厚厚的圍牆,漸漸敵不過殷賞的好奇,和有意無意的關心。 他竟主動讓她知悉自己與Linda的往事,主動叫她見Doris,讓她踏足自己的過去,那沉痛無比的過去。他甚至默許了殷賞使用「女朋友」的身分……

「男女關係沒有公平與不公平。」面對與殷賞之間的角力,余家昇選擇了不戰而降。也許,這場根本不算是什麼戰爭,因為戰爭是雙方的,而殷賞或許由頭到尾也沒有打算參戰。可是,余家昇仍是敗給那久違的溫柔,敗給那佛手柑香薰所喚醒的,在內心蟄伏已久的感覺……

愛?

愛又是什麼呢?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畢竟愛帶給他的悲多於喜。每個人本來都是一杯清水,隨歲月加入各種甜酸苦辣的雜質,亦唯有時間本身可以令雜質沉澱。這種雜質叫回憶。但愛,卻無故走來攪和這杯水,翻起了過往的甜酸苦辣,本是澄明的內心一下子變得混濁不清……

此刻,兩個同樣迷茫的眼神終究相遇了。就像這兩個想要尋找答案的人,總會在琳琅滿目的便利店,發現對方的身影。

這間屬於余家昇和殷賞的便利商店,可以提供他們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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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回: 眼鏡的啟示

2009年5月22日 星期五

四角關係 (下)

離飛機起飛之前的一個小時,我一早便到達機場,我找了個咖啡座,坐下來一邊品嘗香濃的咖啡,一邊等待妳的到來。

半個小時之後,我看見妳提著大大小小的行李,身後還附加一個多餘的跟班:包國仁。

「早啊,社長。」

「早,看來妳都帶不少東西呢。」我指了指那些大小行李道。

「賞賞要去那裏shopping的,不多帶一個行李怕回來的時候裝不下。」

包公刻意擋在賞賞面前對我說道,並表達一種自我過甚的保護慾。

「包公,你可以回去了。」

妳拍拍包公的肩膀道,那表情看起來有點像想快點打發他離開。

「妳的行李這麼多,我要留在這裡幫妳提行李啊。」

包公為自己找了個留下來的好理由,但這個理由很輕易的被妳給打掉。

「社長會幫我拎的了,你不需要擔心的。」

然後,我看見你那充滿敵意的眼神瞪向我,不過我沒有打算將你的敵意放在眼裏,於是我附和道:

「是啊,我會幫老總拎的了,你先回公司吧。」

「等等,我有點公事要向你報告。」

看你的眼神,分明就是想拉我到無人的角落,警告我一番,好吧,不奉陪似乎挺不給你面子的,而且不讓你將警告的話對我說一說,我也擔心你回去會內傷。

「老總,我和他到那邊談一談。」

來到距離殷賞夠遠的地方,我不意外的聽見包公以「我警告你」作為開場白道:

「我警告你啊,這次你們只是去公幹,事情做完了就快點回來,不要浪費時間去遊山玩水知道嗎?你說過你不會讓賞賞知道你的心意的,你要說得出做得到啊。」

「你說完了?」

「說完了。」

「那我走了。」

轉身要走,可是你又很不客氣地拉住我。

「還有話要說?」我問道。

「其實我就不像汝大那麼相信你,但是我相信賞賞,你不會有機會的。」

你這番話,令我平靜無波的心情,激起了淺淺的漣漪。

深深地看了你一眼,我不置可否道:「我走了。」

拎起妳我的行李,在飛機起飛的前十五分鐘,我們雙雙入了閘。

好幾個小時過去,我們抵達維也納的時候,已經是當地時間淩晨三點鐘。

我和妳搭上計程車,前往霍夫堡,到事前預訂的三星級酒店check – in

我看妳一臉的倦意及疲憊不堪,於是道:

「等下上去就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明天才有精力去採訪。」

「我看我沒能這麼早休息,我還有一些資料想要再看一看,那些資料如果不背熟,不準備多點問題,我怕到時採訪的內容會不夠。」

「那些資料我也看過了,也背得很熟,明天的採訪有我和妳一起,妳不需要太過擔心。」

妳對我露出感激但略顯疲憊的笑容,接受了我的建議。

酒店人員將我們的行李送入了房間,我的房間,就在妳的對面,互道晚安之後,我們推開彼此的房門,進去休息。

進入了房間,我在這個深夜,掏出手提電話,特意叨擾住在維也納的一名友人,寒暄一番之後,我交代了幾句重要的事情,便收線。

看看時間,已經四點三十八分,我從行李裏面拿出換洗的衣物,打算到浴室洗個澡之後,便上床睡覺。

隔天

我們來到維也納國家歌劇院,準備採訪少數華人來此開唱的中國女高音:王鶯。

我們因為事先有申請可以入後台訪問的權利,所以,在演唱會開始的前一個小時,進入了後台採訪這位中國人之光的王鶯小姐。

不過,沒有想到,一進去,我們便見到爭吵的畫面。

原本與王鶯同台合唱的男高音舒帕竟然在與她吵架。

然後王鶯小姐的助理趕我們離開,取消了這次的採訪。

離開後台,來到會場大廳,妳便立即與我討論剛剛發生的事情。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啊?為什麼他們兩個人吵得那麼兇?上次他們第一次合作的時候,被稱為天作之合,超級有默契的,你看到剛才的畫面嗎?他們兩個吵得面紅耳赤,王鶯還哭了。」

我點點頭道:「是啊,我也看到了,演唱會就只剩下今天這場了,根據可靠消息呢,王鶯今晚一唱完就會直接回中國。」

「我最怕他們連待會兒的演唱會都取消呢。」

「我想應該不至於會這麼嚴重吧。」

「這場表演完,他們還剩下最後一場是晚上七點鐘,下午的空檔還有採訪的機會!」妳靈機一動道。

「但是照剛才的情形,我怕他們不讓我們採訪,而且……

「而且什麼?」

「下午兩點鐘我得去談一筆生意……

「那就沒有辦法了,這場演唱會結束我自己再去嘗試拜托他們看看。」

演唱會一開始,妳拿起相機拍了幾張照片,然後我便看見妳眉頭深鎖,看起來像是在忍耐什麼似的很專注的看台上的表演。

我拍拍妳的手,引起妳的注意,接著在妳耳邊問道:「妳很討厭聽這種音樂?」

妳萬般無奈的回答我道:「是啊,他們的聲音很尖,每一個音都好像快要穿破我的耳膜,但是沒辦法啦,這是我的工作。」

看回台上的兩人,再看了妳一眼,我說道:「我去個廁所。」

然後我起身,優雅的離開會場,到場外去。

不過我的目的地不是廁所,而是安靜的角落。

掏出電話,我撥了一組長長的號碼,不久之後,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句:「Hello?

我悄悄的透過電話,對這名神秘友人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後,便挂上電話。

回到會場,我和妳一同熬過這兩個小時的演唱會,演唱會結束,看見妳被那高亢的音樂搞得頭昏腦脹的樣子,我有些擔心的問道:

「老總,妳還好嗎?」

「沒事,只是有點頭痛……

「妳坐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幫妳買杯溫的飲料。」

「謝謝你……

看妳臉色終于好些,我也稍微放心,這時,我看見王鶯的助理往我們這裡過來。

「請問是『潮』雜誌的殷小姐吧?」

殷賞有些愣愣的看著來人道:

「是啊,我是。」

「我記得之前和你們雜誌社說好要做訪問的,現在王小姐有空,如果妳也方便的話,可不可以現在就進行採訪?」

然後妳驚喜萬分的站起身說道:

「當然當然,求之不得!」

「不好意思啊,老總,時間差不多了,我沒有空陪妳進行訪問,妳一個人沒問題吧?」

妳自信一笑道:「我完全沒有問題。」

看妳隨他走遠,我也不再留戀妳離去的背影,離開歌劇院之後,我便招了輛計程車,前往談生意的地點。

成功談成了生意,那個時候已經是下午快要五點,

離開餐廳,看見不遠處的多瑙河,有抹熟悉的人影拿著相機正在拍照。

我開心一笑,沒想到老天挺照顧我的,茫茫人海之中,在毫無預計之下,上天還是給了我和妳一個緣分。

緩緩走過去,我輕拍了妳的肩膀一下。

「社長?!這麼巧啊?」

「是啊,剛剛談成一筆生意,一走出來便看見妳了。」

「維也納真的是一個很美的地方。」妳感嘆道。

「是啊。」對這一點,我也很認同。

「所以呢,我決定做一個最潮的蜜月景點的專欄,難得來到維也納了,我覺得這個題材很不錯。」

「既然妳這麼說的話,我有一個很棒的地方想介紹給妳。」

「什麼地方啊?」

「跟我來吧。」

聖·斯蒂芬大教堂

「這裡是……?」

看見妳驚嘆的神情,也不枉費我帶妳走這一趟了。

「老總,不要告訴我,妳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哦。」

「我知道……這裡真的好漂亮……

然後妳興奮無比的抓著相機猛拍教堂內的一景一物,而我就只是站在一旁,欣賞妳開心的樣子多於欣賞這個教堂。

然後,我發現妳有些遺憾的放下相機,有些留戀的多看教堂一眼,說道:

「社長,我已經拍夠了,走吧。」

「夠了?那妳怎麼一臉遺憾的樣子?」

「其實我想上塔頂的,不過那裏是不開放給民衆參觀的,所以覺得有點小小可惜。」

「可以啊。」

妳瞪大眼睛看著我,不敢置信道:「怎麼可能?」

「不信的話,妳跟我來就知道了。」

走到教堂深處,在那裏,有一個電梯,我按下電梯鍵,電梯門打開後,妳還是滿臉懷疑,遲遲不敢進去。

「雖然我是邪派高手,但是我不會害妳的,進來吧。」

妳啞然失笑,終于肯進來電梯,按下最高那一層的鍵,電梯徐徐上升,而妳則驚嘆不已的看著外邊的景色,其實妳說得對,雖然這裡即將開放讓遊客上去參觀,但是即將不代表已經開放,而我,則是拜托這裡工作的友人私底下幫我忙,讓我擁有特權,在開放之前可以優先進來參觀。

這就是我小小且唯一的私心,就只是因為不經意聽見妳上次說很想來這個教堂,所以我才借此公幹來滿足妳小小的願望而已。

終于上到塔頂,雖然已經黃昏時分,但是正由於是黃昏時分,從塔內看出去,那金黃色的陽光灑在維也納的市中心,襯托到這個城市更加的迷人。

有二十三片彩瓦組成的頂部,還有那近距離便可看見的古老銅鐘,妳拿起相機,將這些美妙的景物一一拍下,放下相機,看見妳那一臉滿足的笑,令我深深覺得,我為妳做的,是值得的。

不經意的,妳陶醉的目光,不知道從何時轉到我身上,與妳四目相對的霎那,我第一次在妳面前,失去了我的從容,因為,我讀不清妳眸底的那道情愫意義為何。

「社長,謝謝你。」

妳向我道了謝,我微微一笑,同樣回道:「不用客氣。」

接著,妳朝我走了過來,臉上那股笑,變得曖昧,然後妳問了我一句:「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反正過兩天就開放參觀,我只要不承認,妳也不會知道我利用人際關係帶你來這兒,那我繼續找正當的理由引開妳的注意,也未嘗不可。

「妳要做最潮的蜜月景點,我帶妳來這裡取景拿資料,有什麼不對?」

「你騙我。」妳的嘴角仍維持甜美的笑意,可口中吐出的,卻是指控。

「我騙妳什麼?」

「你對我這麼好,根本就不是因為公事上的理由,而是因為……你喜歡我。」

我不得不承認,現在的我的確被妳嚇到了,我微張的口,洩露了我的慌張,妳抓住我的領帶,使我更加靠近妳美麗的臉龐。

我盯著妳的唇,聽見它吐出挑釁的話語道:「還不承認?」

「妳怎麼知道?」我的慌張化為嘴邊無奈的一笑,我好奇道。

「因為包公。」

「包公?」我意外的重復著兩個字,隨即想想,我立即明白妳的意思,於是我替妳解釋道:「因為他對我的敵意?」

妳點了點頭,證明我猜中了。

「也許我看穿不了你,但是包公從小就與我是青梅竹馬,我這麼了解他,要知道他的想法,並不困難。」

拉下妳的手,握住但不放開,而妳也不反對我這麼做,於是我終于問出藏在我心中很久的問題:

「那妳喜不喜歡我?」

「這個嘛……」妳抽回自己的手,決定不給我一個痛快道:「我想,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被妳打敗了……

不過,至少我知道了一件事情,妳對我並非全然的無動於衷。

我期待下一次和妳的交手,雖然這回合我輸了,但是我贏得了一個期待。

不過,後患無窮就是了……

完成任務回到香港,下了飛機直接回到公司。

三個男人及一個女人,我們四個人的氣氛都變了,至少有一件事情是很明朗的,在愛情之上,我們三個男人正式成為情敵。

但是私底下,我們仍然是很好的釣友。

矛盾嗎?一點也不會,這就是屬於我們的四角關係。

四角關係 (中)

進入房間之後,包公立即做了一件令我很不愉快的事情。

將他那只仍套著臭襪子的右腳往我床上踩。

「包公,可不可以請你將你的腳放下來呢?」

「可以。」包公很合作的將腳放下,改換一屁股坐上去。

其實對這一點我也很不滿,但是至少好多了,所以我選擇算了,終于由我先開口詢問他們此行的目的:

「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何你們這麼有默契,一同來我家看我?」

「原本賞賞這次到維也納的出差,原本是和Tina一起的,為什麼會突然變成是你和賞賞出差呢?你自己說,你安的是什麼心?」

閆汝大指著我道,很明顯,他認為我後來和Tina的調換是另有所圖。

「對啊,你最好解釋一下。」包公也在旁邊附和道。

「不過,在我回答之前,我想知道,包公你是從哪打聽來我喜歡老總這件事情的呢?」

我看見包公你心虛的別過眼,用了一個牽強不已的理由道:「直覺。」

「直覺?你認為我會相信?」騙人也找高明一點的理由好嗎?

「好了好了,是我告訴他的,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汝大高舉雙手,直接承認道。

「你不需要承認的,我說過不會出賣你的。」包公拍拍汝大的肩膀道。

瞬間,在我眼裏,你們看起來像是共患難的難兄難弟,我們三人同樣喜歡殷賞,但是就目前的狀況而言,我喜歡她這件事情,似乎是天理難容,而你們倆是理所當然。

有點不公平不是嗎?

不過他們說對了一件事情,這趟公幹,我的確有私心。

「我和殷賞去公幹,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很大的問題,我們之間也不是第一次出國公幹,你們兩個實在沒有必要大驚小怪。」

「是,以前的話我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但是知道你喜歡賞賞,你以為我會任由你們單獨出國嗎?」

包公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非常激動,激動到站了起來,整個人朝我逼近,看來有動手的趨勢。

「包公,冷靜一點,坐下來慢慢說。」汝大走過來,阻止包公想動手的意圖。

「包公,這只是一件公事,我沒有任何私心在裏面,其實我也沒必要和你解釋這麼多,我說出來只是因為不想製造莫名的誤會。」我沉聲說道。

「誤會?你敢說喜歡上賞賞也是一個誤會嗎?」

「我不理汝大為什麼告訴你這件事情,如果你堅持要知道的話,沒錯,我喜歡殷賞。」

我直截了當的說出我的真心話,汝大都說出來了,我又要如何掩飾?

「你終于肯承認了嗎?小人。」

看吧,我的一番真心在他們看來就是一種陰謀手段,我喜歡殷賞,就要被冠上小人這項稱號。

「包公,你不要這樣。」汝大勸道。

「家昇,你保證這趟只是單純的出差,別無其它?」

你很嚴肅的問了我這句話,可是,雖然我不打算有任何追求的舉動,可是我不認為這趟出差,會單純到毫無任何雜質,畢竟,真相是我的確懷有私心。

「當然,我沒有打算讓殷賞知道我喜歡她。」

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氣氛頓時陷入沉默,兩個男人如黑豹般的眼神定定的望住我,我也毫不畏懼的迎接你們的目光。

良久之後,汝大開口道:

「包公,走吧。」

「走?就這樣放過他?」

看來包公還不打算息事寧人。

「相信他吧,他說得出做得到。」

我不禁微笑,就連在愛情的領域,你仍然像往常一樣,輕易的對我卸下心防,毫無保留的信任我,不過,對於你的信任,我也從沒讓你失望過。

「好,既然汝大這麼相信你,那我也只好信你一次,走吧。」

談判結束,我親自送你們離開,打開門,不意外的看見妹妹Joyce和姨媽在我開門的那一刹那往前撲倒,不過我一點也不擔心她們聽見我們的對話,因為我的房門設有隔音裝置。

看見你們的神情,我立即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於是我說:

「你們不用擔心,我們說的話,她們一個字也不會聽見,我送你們出去。」

於是你們終于放心,毫無留戀的離開了我的家。

隔天

我才剛進入公司,椅子還沒做暖,妳一大早便推開我的門,拉開我對面的椅子,坐下之後,劈頭就問了一句話:

「為什麼包公和大哥昨晚去你的家?」

「消息很靈通哦,Joyce告訴妳的?」我猜測道。

「你不要怪你妹妹,她也只是擔心你。」

妳擔心我會責備Joyce,所以先設下一道防護墻。

「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了,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包公對我似乎有所誤會,妳知道的了,昨天我無緣無故被挨一拳,所以為了澄清包公對我的誤會,所以找了汝大一起來我家解決問題。」

「誤會?什麼誤會?」

我眼神閃爍了一下,不由得的,我這次必須出險招了。

「包公以為我喜歡妳,他覺得我下個星期和妳出國公幹是另有目的。」

聽見我這番話,妳不由得哈哈大笑道:

「哈哈!你喜歡我?怎麼可能?」

聽見妳這番話,我挂在嘴角的微笑僵了一下,因為在這一刻,從妳的口氣之中,我曉得妳對我,不過只是一般同事。

也因為妳先入為主的觀念,令妳神奇的直覺失靈,被我騙了過去。

「是啊,挺好笑的是吧?」

「我說那個包公無聊才是真的,不過,這種毫無根據的事情他從哪聽來的?」

妳止住了笑意,問了我沒準備好的情報來源處。

「我也不知道,他可能覺得聽了無聊的傳言,傻傻相信的自己很丟臉,所以不肯說。」

「他的人就是這樣,死要面子。」

提起包公,妳對他的無聊行徑感到無奈道。

「老總,我還有事情要忙,也請妳準備下個星期出國時要用的資料,麻煩妳了。」

不想與妳繼續環繞這個話題,我以公事為藉口,打發妳離開。

妳點點頭道:「ok。」

然後,妳便離開我的辦公室。

目送妳的背影,我有些洩氣的仰天長嘆,對於我的暗戀心情反應如此遲鈍的妳,我該如何應付?

2009年5月21日 星期四

四角關係 (上)

我是一個很有心機的人,相信這一點,妳一直都很清楚。

我還不想讓妳知道,我喜歡妳。

可我那包覆甚密的心思,終于還是被揭發了。

我沒有想過,我只是禁不住地想要多看妳一眼,在那一霎那忍不住傾瀉的愛意,就這樣被汝大發現了。

當時,汝大剛好來找妳,而我,正目送妳離開。

隔天,我們倆單獨相約去釣魚。

沉默許久之後,你吸口氣道:

「我有問題想要問你。」

我感覺到不對勁,不過仍然若無其事的說:「好,你問吧。」

「你是不是喜歡賞賞?」

我看見你當時的眼神,嚴厲之中帶著責備。

我迴避了你的目光,看向遠方道:

「為什麼你會這樣想?」

「昨天,你看賞賞的眼神,很明顯不一樣。」

我轉頭看了你一眼,保持緘默,並沒有打算任你憑著那我只要三兩句話便可以打發的薄弱理由,去令我承認這件事實。

後來,我對你說:「殷賞和我只不過是一場同事。」

「你不要騙我,大家一場朋友,我希望能夠公平競爭。」

你這句話稍稍打動了我,我開始猶豫要不要承認我的確喜歡殷賞。

我用了一分鐘的時間去思考最後的決定,在那一分鐘之後,我低聲開口道:

「是,我喜歡她。」

我說出我的答案之後,我並沒有去看你臉上的表情,但是,我看見你握魚竿的手收緊,手背上有幾根青筋突出,令我知道,你現在的情緒是憤怒的。

我假裝視而不見,仍然維持我的從容,目光飄向遙遠海岸線的那一頭。

其實此刻的我正在擔心,你隨時會對我大打出手。

接著,我聽見你用著堅定的口氣道:「我不會輸的。」

我微微一笑,同樣道:「我也不會輸。」

汝大是一個很單純的人,他也許會認為我一定會與他公平競爭,我的確是會與他公平競爭,不過會額外附加一些小手段。

比較麻煩的是後來,連包公也知道我喜歡殷賞。

我不禁懷疑,是不是汝大告訴他的。

包公在放工時間進來我的辦公室,兇神惡煞的問我:

「你喜歡賞賞?」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你,不發一語,然後,我冷冷問道:「你聽誰說的?」

你大力的拍桌,不理會我的問題,更加大聲道:「誰告訴我的你不用管,你說,你是不是喜歡賞賞?」

「知道答案對你有什麼好處?」我挺想知道這一點的,就算你知道我喜歡她,你又能耐我何?

「我要阻止你,你這種陰險小人是無法給賞賞幸福的!」

「包公,無論我喜不喜歡殷賞都好,給不給得到她幸福,也不是你能決定的。」

「那你的意思是承認喜歡她了?」

我頓時沉默,我沉默,只是因為我不想否認,但也不想直接承認。

突然,你衝了過來,打翻我桌子上不少東西,在我措手不及的情況之下,你揍了我一拳。

我們之間的衝突引來正要離去的Marco等人的注意,包括殷賞妳。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我狼狽的樣子映入妳的眼中。

妳眉頭深鎖,衝了過來,也不擔心會不會傷到自己,大聲喝止包公的暴行,我擔心包公會傷害到妳,於是我將包公推開,擦掉嘴角的鮮血,我看見妳一臉震驚的模樣,我知道妳一定很想知道發生什麼事。

不過,很抱歉,我沒打算說,我相信包公也不會講。

「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你們打成這樣?」妳質問被我推開的包公道。

「不關妳的事!」大聲說完,你推開擋住門口的人們,匆匆離去。

你太過不想讓她知道她是原因之一,所以你用了最差勁的方式去掩飾這一切。

從包公身上得不到妳想知道的答案,於是妳看著我,希望我可以給妳一個解釋。

「沒事,一點小摩擦而已,我和他可以解決的。」

我用簡單的一句話,搪塞過去。

來到往常經常光顧的便利商店,我立即發現妳的身影,妳不像平常那樣隨手拿起雜誌或報紙翻閱,也不伸手往架子上的商品東挑西揀的,妳只是定定的看著我。

我無奈的將手上翻閱到一半的雜誌放回架上,走到妳面前。

「妳又來了。」

「是啊,我特地在這裡等你的。」

「妳怎麼肯定我一定會出現?」

「直覺。」

我微笑的搖搖頭,又是可怕的直覺啊。

「你沒事吧?」

我頗感意外的挑眉,沒想到妳會關心我的傷勢,我以為妳劈頭第一句,會是問我我和包公怎麼了。

我感到開心,嘴角微微上揚,扯痛了傷口,但是我不管。

「謝謝妳的關心,我沒事。」

「為什麼包國仁要打你?」

「妳何不自己去問他?畢竟被打的人是我,至於原因,往往都是動手的那個人比較清楚。」

「我不覺得他會告訴我。」

「但是,我也不太清楚原因。」我苦笑道。

「好啊,一個兩個都不告訴我原因,你們有種。」

妳說完,便怒氣衝衝的離開便利商店,踩著更加用力的步伐,揚長離去。

我回到家,親愛的姨媽看見我臉上的傷勢便緊張兮兮的跑來關心。

「家昇,為什麼你的臉受傷了?樂兒告訴我是那個包公打你是不是?為什麼他要打你啊?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得罪他啊?」

「姨媽啊,妳一下子問我那麼多問題,我也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個,妳讓我先洗個澡,我再出來慢慢和妳說,ok?」

我三言兩語打斷了姨媽對我的關心,我躲進房裏,脫下厚重的外套,往後一倒,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待會兒不管姨媽問什麼都好,他決定來個一問三不知,畢竟他不想將這未萌芽的單戀弄得天下皆知,尤其是妹妹和姨媽。

不過沒想到,他一洗完澡,出來便見到不太可能會出現在這裡的人。

閆汝大和包國仁。

「我們特地上來你家吃頓晚飯。」汝大微笑道。

「是嗎?」看來不止是這樣吧?

只見他們兩個默契十足的點頭道:「是啊。」

我轉頭對身在廚房的姨媽喊道:「姨媽,今晚的飯夠不夠吃啊?」

我希望姨媽可以回答我不夠,可是一向熱情待客的姨媽,回答了我不想聽見的答案:

「夠吃啊,他們一人吃三碗飯都還是夠的。」

我頓時到無言。

飯桌上,姨媽和妹妹Joyce頻頻來回看我們三個大男人,閆汝大則是專心吃著飯,一眼也不看我,而包公,仿佛延續之前未消的怒氣,惡狠狠的瞪著我。

而我,則是老神在在,一會兒挾菜給姨媽,另一頭又為Joyce添根雞腿,絲毫不為所動。

好不容易結束這場難以下嚥的晚餐,我對這兩個懷有目的的男人說道:

「有什麼事情,來我房間談吧。」

他們倆毫不反對的隨我一塊進入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