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29日 星期六

[轉載] 第十回 賞星 (完) (連載 by funnyyeah)

由funnyyeah於2009-08-27發佈

第一回:改變
第二回:離開
第三回:思念
第四回:轉機
第五回:等待
第六回:洩露
第七回:不安
第八回:坦白
第九回:真相

到了最終章依然沒敢為這故事改名@@算了吧,很怕改了些很狗血的名,壞了整篇文
這篇寫了好長時間了,所幸最終都可以在生日的死線前完成,真高興
或許這篇甜文有點不大賞昇,不過都希望大家看得開心,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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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紅色的落霞透過她背後的百葉簾,灑遍辦公室的每一個角落,將房間照得紅彤彤的,卻偏偏照不亮她的心。
殷賞一個人坐在房內,看着空盪盪的潮,不由得想起那多少個跟余家昇並肩作戰的日子。
今日是星期二。
自從停車場一別,余家昇已經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一百二十八小時,而還有廿五小時就到了余家昇在MP3內約定的時間。
「現在是六點鐘新聞詳細內容。警方表示今次可以順利地破獲洗黑錢集團,並成功起訴金波集團和星溫集團的幾名涉案人士,全因為警方派出的卧底提供了準確的線報和充足的證據……」
殷賞伸手關掉旁邊的收音機 ,看着電腦屏幕上的寥寥數字出神。
這洗黑錢事件在城中早就鬧得沸沸揚揚,兩間公司牽涉的人士總共有十多人,大都身居要職。金波因為這事,形象受損了不少。閆生急得不得了,要她下一期書為金波多下一點功夫。
但是,她卻遲遲下不了筆。
每一次提起筆的時候,停車場的畫面就不停在她腦海內重映又重映,每一次放下筆的時候,MP3的錄音就不停在她耳邊重播又重播。
金波,星溫,卧底,余Sir。
幾年前他捲入過洗黑錢案,更因為指證他前女友Doris的爸爸而分手,直覺告訴她,余家昇就是警方派入金波,派入星溫,派入Doris爸爸公司的卧底。
她想起他對自己忽冷忽熱的態度,又想起他和Doris的過去。
一切假設似乎都成立了。
她實在想像不到他的心路歷程有多崎嶇,但她感受到他有多痛苦。
為了任務,他極力令自己變成另一個他,卻將最真實的自己,放到早已挖得滿目瘡痍心上,藏到一個深不見底的洞內。

甩開那種難過的感覺,她關上電腦,簡單地收拾一下桌面,提起手袋,關燈,走出了潮,走出了金波。
她漫無目的地走着,不經意一抬頭,這才發現,自己竟又走到了余家昇樓下的便利店。
推門而入,她如常走到放零食的架子,如常抓起架上那一款自己最喜歡的巧克力,但反常地,在這一刻,她完全沒有過去那種歡喜的感覺。
她下意識地抬頭向四周看了看。
他不在。
是甚麼時候開始,她習慣過來這間便利店買巧克力,又習慣在這間便利店巧遇他呢?
「老總?」
殷賞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只見Joyce手中拿着一瓶生油,從付款處那邊走了過來。
「Joyce。」
「老總,你怎麼會跑到這邊來呢?」
「我……」殷賞尷尬地笑了笑,舉起手上的東西。「就為了這巧克力,不知怎麼我那邊的店總是無貨……你呢?」殷賞指了指Joyce手中的東西。「家中的油用光了?」
「姨媽老貓燒鬚了,」Joyce輕輕笑着。「她到燒菜時才發現將芥花籽油漏了在你家中,所以要我來買,幸好有便利店,真方便。」
聽着這番似曾相識的話,她不禁脫口問道:「怎麼不是你哥下來買呢?」
「我都不知道他在忙些甚麼。」Joyce皺了皺眉。「他請假的這幾天,我幾乎完全跟他碰不上面,要不是見到他用過的濕毛巾,我還真的不知道他有沒有回來過。」
殷賞不語,只在心中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個男人,總是一個人默默地承起了所有的一切。

馬路上的車輛稀稀落落的,餐廳旁的私家停車場卻泊滿了汽車。
殷賞站在路中心的安全島上,抬眼看了看星裳餐廳的門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新裙子,脖子上的項鏈。
她深吸一口氣,右腳向前踏出了一步。
「呠----」
強烈的白光忽然從右邊的停車場射來 。
殷賞一陣目眩,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這是上天給她的暗示,要她不要再向他靠近嗎?
這是上天給她的暗示,要她不要不自量力地想要和他一起承起了所有的一切嗎?
「小心!」
忽然,一個人不知從哪兒衝出並一下子將她撲倒,抱住她在地上連續打了幾個滾,直滾到對面的行人路上。
車子失控似的呼嘯而過,越過殷賞剛才站着的安全島,又搖搖擺擺的晃回路上,向遠處揚長而去。
這個擁抱,這個救她一命的擁抱是那麼的熟悉。
「快點報警!」抱住她的人向站在附近的一個停車場的管理員大聲叫道。
這個聲音更是熟悉不過的。
抱住她的人抬頭看向車子駛離的方向,輕輕吁了一口氣。
看他還未有放開自己的意思,殷賞紅了臉,輕輕叫道:「余家昇。」
余家昇低頭看了看,這才發現他和殷賞之間的距離是零。
他臉一紅,急急放開她,爬了起來,想要伸手扶起她卻又想起剛才的尷尬,手不禁向後縮。
「你……無事吧?」
他站在旁邊,目光飄忽不定的,想看她但又不敢看她。
殷賞用右手撐着身子緩緩坐起,左手按在額角上。
「頭……有點痛……」
「甚麼?」
余家昇急急蹲下,扶着她的頭,藉着路燈,細細地檢查着。
「沒有出血……是撞傷了嗎?你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了?」
他左按按,右捏捏,上上下下的察看着她。
着看他緊張的模樣,她輕輕地笑了,被寵的幸福感覺貫注全身。
「我無事。」
殷賞甩開余家昇的手,嗖地站了起來,在他面前誇張地甩甩手,甩甩腿。
余家昇看着蠱惑地笑着的殷賞,恍然自己被耍了。

「喂?999?剛剛在大嶼山星裳餐廳外有一輛私家車差點撞傷人了……車牌?它跑得太快我看不清…… 顏色?太黑了……」
余家昇不禁皺起眉,轉頭看向身後那正在報警的管理員,向他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又指了指自己。
「……請等一下。」
那個年輕的小伙子大概還沒有碰到過這種事,緊張得結結巴巴的,一看到余家昇願意幫忙,急忙將電話雙手奉上。
「報案中心?我叫余家昇,剛才有一輛懷疑酒後駕駛的銀色私家車在大嶼山星裳餐廳向東涌方向駛去,車牌OP2009,司機年約三十歲,穿藍白間條恤衫,戴黑粗框眼鏡……無人受傷,好的。」
余家昇將電話交還小伙子,看着他吃驚地瞪大雙眼,不禁覺得好笑。
忽然,殷賞的視線被他那從額角伸延至耳背的紅線吸引了。
「你流血了!」
她輕輕叫了一聲,迅速在手提包中翻出一片膠布。
「不要動!」
余家昇正要用手指摸了一下額角,冷不防被殷賞喝住了。
他的手定定地放在距離額角一點三厘米的地方不敢亂動。
殷賞湊近去,藉着路燈檢查他的傷口。
「擦傷了……」
殷賞掏出一支蒸餾水,輕輕在傷口上沖洗一下,貼上膠布。
余家昇摸了摸額角。
「只是小意思吧,都不覺得痛,以前我……」
他頓住了,看了看殷賞,將跑到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
「先吃飯吧。」殷賞轉身向餐廳走去。
余家昇快步跟上去,在她旁邊輕輕地問:「你……知道今日是甚麼日子吧?」
「日子?」殷賞腳步稍稍放緩。「今日……」
「余生。」餐廳門口的侍應生向殷賞遞上一枝紅玫瑰。「祝你們情人節快樂。這邊請。」說着就向前引路。
殷賞一呆,看着手中的紅玫瑰,輕輕低下頭去,跟在侍應生後面,一直走到餐廳的最裏面。
「請。」侍應生識趣地退開。
余家昇快步走過去拉開椅子,請殷賞坐下。
才剛坐下,菜就送上來了。
由前菜到甜品,兩人都只是靜靜地吃完了面前的東西,一句話也不說。
終於,殷賞按捺不住了。
「研究完了沒有?」
「啊?我……」
「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你偷看了我好一段時間吧?」
余家昇避開殷賞的目光,向外面的沙灘看去。
「我們出去走走吧。」

要從餐廳走到海邊,既可以直接走在沙灘上,亦可以選擇走在用石塊鋪成的小路上。為了方便穿着高跟鞋的殷賞,他們選擇了小路。
「你……聽了我的留言吧?」
殷賞無好氣地回應:「當然,要不我今日怎麼會來啊?」
「對不起,」余家昇停住了腳步,深吸一口氣。「作為一個警察,為了搜集他們收賄的證據,我加入潮,加入金波,當中或多或少都利用了你的人際網絡。」
雖然心中有數,但一下子聽到他坦言承認,殷賞還是禁不住心中一震。
「當年你和Doris……」
「當 年我是真心和Doris一起的。」余家昇緩緩地走在小路上。「當初根據我們的情報,任生根本無牽涉其中,只是後來,任生因為公司周轉不靈挺而走險,我有勸 阻他的,但他瞞了我在暗地裏冒險,最終被我的同事揭發了……」余家昇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在感情和公義之間,我選擇了公義。」
「如果不是發生這種事,你們已經在一起了。」
「或許吧。」余家昇吁了一口氣, 看着夜空 ,腳步變得輕快了。「不過,這種事以後都不會再發生了,一切都已經完了。」
「完了? 」殷賞猛地停住了。「你不當警察了嗎?」
「Linda批准了我的離職申請。」余家昇也停住腳步,看着殷賞。「我想要……繼續當你的拍擋。」
殷賞挑起了左邊眼眉。
「我想要一直好好地照顧你。」余家昇頓了頓。「以男朋友的身分。」
殷賞別過臉去,不作聲,向前走開了幾步,脫了腳上的高跟鞋,就要走在沙灘上。
「等一下!」
余家昇急急拉住她。
「前兩日刮過風,沙灘上佈滿了從海裏吹來的垃圾,你就這樣走出去,很容易割傷腳的。」
說着,余家昇背向她蹲了下去。
殷賞看着他,全身蔓延着窩心的感覺。
「我現在慎重地問你一句,你可要認真回答。」
看他點點頭,她輕輕地問:「余家昇,你確定你要揹我嗎?這可是一輩子的。」
話音剛落,看到他毫不猶疑地再次用力點頭,她笑着爬到他的背上。

「哇!一星期不見你,重了不少啊……看來你沒見我一星期倒是吃好睡好的。」
余家昇笑着揹着她漫步在沙灘上。
「都怪你!」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頭頂。「要不是因為你,我怎會化悲憤為食量!」忽然她察覺到甚麼。「等一下,你怎麼知道我重了的?」
「瞎猜的。」
雖然只有半秒鐘的遲疑,但她還是捕捉到了。
「上次是你揹我回家的,對不對?」
「……」
「到底是不是!」殷賞用力圈住余家昇的脖子。
「咳咳,是是是,是我,咳咳。」
「我就知道,以我爸的年紀怎麼可能揹得了我上樓。」
殷賞得意地甜笑着,靜靜地伏在余家昇的背上,聽着他和她的心跳聲,感受着兩顆彼此貼近的心。
「昇昇……」
「嗯?」余家昇抬頭放眼望去。「對啊,今晚真的有很多星星。」
「我是在叫你啊。」
「呃?」余家昇一怔。「這名不夠男子氣啊…… 不過,只要你喜歡就好了。」他笑着在一處石造的平台上放下她,忽然又想起甚麼似的問:「對了,上次你拿走的東西打算甚麼時候還我?」
「上次?」殷賞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甚麼時候……」
冷不防,余家昇輕輕在殷賞的唇上印了一下。
「啊!……」
殷賞吃驚地叫了起來,向後退了幾步,用手掩住嘴唇,瞪大雙眼看着余家昇。
余家昇嘴角上翹,得意地說:「上次你偷吻了我,現在一人一次,扯平吧。」
「你……你這奸仔!原來你是知道的!你裝睡!」
面對殷賞的連環發炮,余家昇既不躲亦不閃,只一臉無辜地扁了扁嘴。
「我是真的睡了,只是我醒來後發現嘴邊有唇彩,再看一看你,見你的唇彩有點花了……」
「行了行了。」殷賞向余家昇一擺手。「余Sir,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的超強觀察力。」
「當然,要不怎麼去保護你。」
余家昇走過去,輕輕吻在她的額上,摟住她的肩,靜靜地坐着欣賞頭頂那片燦爛的星空。

「爸!你怎麼不喚醒我!」殷賞的驚呼聲在房中傳來。
前一晚在潮通宵趕稿後,余家昇給了她一杯溫熱的牛奶喝。就是這一杯牛奶,害她睡得太香以致今早晚了起床。
「不是我不叫你,只是你昏迷了似的,喚也喚不醒。」大德坐在客廳的按摩椅上,一邊吃着好姐做的糕點,一邊看着電視新聞,頭也不回地應道。
「車到了沒有?」再一次出現的殷賞只稍稍整理過自己的儀容,身上簡單地套着一條連身的淡紫色碎花裙子。
「40分鐘前就到了。」大德的目光稍稍飄向在玄關穿着飄甩雞毛的女兒。「女兒,你要不要先弄一下自己的樣子?這樣一大早會嚇壞人的。」
「他又不是沒有見過。」殷賞抬眼一看掛鐘,不由得驚呼「糟了」,然後一支箭似的衝了出去。

「還有好一陣子才到萬聖節,你不用裝鬼來嚇我啊。」
殷賞斜睨了余家昇一眼,拉開車門,坐到KK160的司機位旁邊。
車子開行,殷賞在手袋中翻出一堆二堆的化妝品,以極速在臉上塗畫着。
「我說你啊,之前你見周政名前都特意裝扮得漂漂亮亮的,怎麼在我面前就是一副素顔啊?」
「周政名?」殷賞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瞟着余家昇。「人家都不知被你弄到哪兒去了,還在呷乾醋。」
「甚麼叫『不知被你弄到哪兒去了』?」余家昇皺了皺眉。「我早就脫離了邪惡聯盟了。」
「奸仔,人是你抓的,你會不知道?」
「這姓周的所犯的可謂罄竹難書,雖然檢方尚未就作出正式起訴,但我相信單單是他犯下的……」余家昇忽然想起甚麼,瞟了一眼殷賞才續道:「總之現在他律師牌被停了,將來的判刑亦不會輕,他的前途是毀定的了。」
捕捉到殷賞眼中閃過的一絲失望,余家昇不禁說:「喂,你不要告訴我你是故意要套我料的。」
「不會!怎麼可能呢?不會。」殷賞誇張地解釋着。「啊,今日天氣不錯啊?啊,那邊的小女孩很可愛啊!……」
就是這樣有一搭無一搭的,不久,車子已經駛入了金波大廈的停車場。

「社長,老總,早晨。」
KK160剛在金波停車場泊好,汝大就出現在他們眼前。
「怎麼你換了髮型啊?」
聽到和對方如此合拍,兩人不禁相視而笑。
汝大無奈地說:「你們這種默契大概是我永遠都比不上的。」
殷賞笑着走到汝大跟前。
「那麼你就去找那個跟你有默契的人啊。」
「師妹,」汝大瞄了瞄正在關上車門的余家昇。「那個跟我有默契的人已經被你搶走了……」
「去你的!你們那種男人的默契給我跑一邊去!」殷賞笑着推開汝大,一把拉起剛走到她身邊的余家昇的手。「對了,雨聲集團的太子女不是挺好的嗎?聽說她本來已經承繼了集團的業務,但前兩年為了理想,毅然重返校園修讀傳理系。而且聽大閆生說,你們的默契都不錯啊。」
「要是你所指的默契是兩人一齊被倒翻的紅酒撥中然後一起大叫『哇』的話,那麼我們的默契是挺不錯的。」
看着汝大不以為然的樣子,余家昇一臉曖昧地說:「但聽大閆生說,你們在興趣,理想,見解等各方面都頗相似的,而且最近發展還挺不錯的。」
汝大一時語窒,訕訕的紅着臉。
「差不多是時候開會了吧?」
三人同聲問道,你眼看我眼的,不禁哈哈笑了起來,一起轉身離開停車場,準備開展新一日的工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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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有人說
創作一個故事
就好比生了一個親生兒

屈指一算
原來這幾年來我孕育了的胎兒
即使算上腳趾頭都算不完
然而
到今日
還未有一個能真正呱呱落地

是我這個當媽的太失敗了

每次我總是不顧後果地將生命帶來世上
但卻忘了
原來我沒有能力給予它足夠的養分
以致每一次
都會胎死腹中

今次這一胎
全賴賞昇給我不斷的衝擊
才可以堅持到現在
雖然今次的孩子在理不全是我親生的
但在情
我已經將它當親生兒了
很高興
今次終於可以呱呱落地了

再一次多謝創作賞昇的編劇,演出賞昇的毛姐祥哥,以及一眾支持我的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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