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9日 星期四

《七拾一種愛》之四~「飛」常手段

第一回:
第二回: 眼鏡的啟示
第三回: 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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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光景轉眼過去,期間有不少新聞:Ben與Tina真正戀愛,突然了斷的妖P事件,琴姐加盟營業部,與癲狗的戀情更曝光,閆汝大險被控告,周政名加入金波……當然殷賞並沒忘記一個月前的這天,余家昇把粵劇門票送到她手中。

殷賞本身對粵劇這門藝術十分感興趣,然而她卻完全不期待今天的粵劇表演,全因為殷賞對Linda有股莫名其妙的抗拒。雖然以前訪問過,接觸過不少江湖中人,對他們的觀感理應比常人持平,可是她覺得Linda比任何一個社團龍頭老大更冷漠。尤其是她對余家昇的態度,簡直令她「冇眼睇」。不過看在好姐份上,只好硬著頭皮出席。

殷賞本想約好姐一起去新光戲院,但好姐卻拒絕了。殷賞只好獨個兒出發往表演場地。作為私人助理的余家昇,想必是坐在閆器身旁「輔政」。余家昇深諳人情世故,定能講些好說話討閆器的歡心。而這次的好說話不外乎讚美閆器如何獨具慧眼,選擇了如此高質素的粵劇團,正確來說是高質素的小生──Linda。

對殷賞來說,余家昇讚美Linda並不希奇,最令她驚訝的是他在閆器這情敵前談論Linda的好,竟然可面不改容,甚至有把情人拱手相讓的意味。分手前如是,分手後亦如是。正如Susan所說:「男人的佔有慾很強,就算情人跟他毫無關係,他也當她還是自己的。」面對愛情,真的可以這般大方?

進入新光戲院,殷賞意外地發現好姐的座位,被她的姨甥佔去了。
「竟然是你?」
「怎麼了?你很不想見到我嗎?」余家昇又掛上那耐人尋味的笑容。
「這倒不是……只是從不知道你這麼喜歡粵劇罷了。」

殷賞想起那次余家昇突然出現在包國仁的車前,阻止自己在曲藝社樓下等候Linda,然後在中環天星碼頭與他對話。她依稀記得余家昇說過不太喜歡粵曲……
殷賞猛然想起,好姐才是最想看表演的人:「那好姐怎麼辦?」
「這層你大可以放心,我已作出最適當的安排。」

此時鑼鼓聲響起,紅色布幕徐徐打開。台上站著花旦燕雙飛跟侍婢。燕雙飛開口時掌聲雷動,配合著侍婢輕鬆幽默的台詞,兩人的互動令全場看得如癡如醉。

余家昇靠近殷賞,輕輕在她旁邊耳語:「你認不認得那個侍婢是誰?」
殷賞盯著那侍婢看,即使在濃濃的粵劇化妝下,也覺得那面容很熟悉……
「……好姐?!」殷賞終於認出侍婢為何人。「為什麼好姐會參與演出的啊?」
「姨媽有幾十年粵劇底子,閆生又認識姨媽。要閆生安排一個小角色給她,不難啊。現在姨媽能夠與燕雙飛同台演出,應該更高興吧。」

殷賞恍然大悟:原來余家昇說好姐想自己來看表演,是這樣的意思。即是Linda與好姐早就遇上了,不知道是否以見家長的形式介紹大家呢?而她又想不通,那日在升降機巧遇閆器,他不是託自己給門票好姐的嗎?不過她決定暫時放下這些疑問,專心看劇。

余家昇的思緒飄到在他家中,驅使他作出決定的一幕。
「老總寫的粵劇專欄真的很精彩。」Joyce讚歎道。
「由老總親自執筆,當然有一定水準。」余家昇顯得不以為然。
Joyce天真地說:「不知道的話,還以為她是粵劇發燒友呢。」

好姐插嘴:「欸,不過賞賞真的是個粵劇發燒友啊。」
這句話挑起了余家昇的好奇心:「殷賞喜歡粵劇的嗎?」
好姐答道:「對啊,我有時在賞賞家中做家務時,有時興起唱上兩句,她也會跟我一起唱啊。」

Linda悠揚的唱曲聲重新吸引了余家昇的注意力:「塘水初澄似玉容。所思還在別離中。誰知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深院靜,小庭空。斷續寒砧斷續風。無奈夜長人不寐,數聲和月到簾櫳。」

殷賞在碎碎念:「原來Linda也唱得不錯啊……」
「一直是你對人家有偏見而已。」
殷賞瞪一瞪余家昇,然後把目光重新投向舞台。

望著不忿的殷賞,余家昇回想起她為了阻止Linda和好姐碰面,故意撥錯電話後,希望令自己放心而裝作沒事發生。在那天的下午,余家昇特地到曲藝社找閆器,除了安排好姐參與是次演出,還要執行他的「飛」常手段。

「閆生,還有今早老總那個電話,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她想要兩張粵劇門票,所以託我問你。」
「那為什麼她不直接打給我呢?」
「可能她怕你會為難,為了分配門票給她而打亂原本的計劃。」
「阿賞真是……難道我還會跟她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會兒我拿門票給她就是了。」

因為殷賞喜歡粵劇,所以余家昇決定叫閆器送兩張門票給殷賞。殷賞卻誤會閆器托自己送門票給好姐,決定不了而把門票交給余家昇。最後余家昇決定製造機會與殷賞一起觀賞粵劇……在這迂迴曲折的「飛」常手段背後,只有一個單純的目的,就是博紅顏一笑。望著殷賞觀看表演看得津津有味,一切都是值得的。這就是他的決定背後的含義。

台上的Linda和燕雙飛落力演出,令余家昇開始幻想殷賞與好姐在家中,做家務一時興起唱曲和造手的畫面。這個殷賞,有時就是這麼……幼稚。還記得他和她的澳門之旅,殷賞在半醉半醒,迷迷糊糊的時候,唱的竟然是「一葉輕舟去」。就是這些傻傻的舉動顯得殷賞更可愛,令人更想帶給她幸福……

殷賞又看見余家昇在偷笑,於是對他施展戳眼魔爪。余家昇總算回過神來。

「你到底有沒有在看啊?!」
「有!姨媽和Linda唱得很好……」
「你知不知道這首詞有什麼意思?」
這道題可把余家昇難倒了。
「歌詞借景物描寫抒發離愁及相思之情,是情景交融的佳作……」

殷賞繼續發表她的長表大論。余家昇對粵劇沒甚研究,亦不全然明白殷賞的解釋,不過聽著她解說,粵曲像變得特別悠揚……

不知不覺地已到曲終謝幕的時候。閆器像個小粉絲般,捧著一大束鮮花跑到台前,送給Linda。只見Linda笑逐顏開。殷賞突然想起她的疑問……

「社長,好姐見過Linda了,現在閆生又在眾人面前送花,那……」
「我要去見客,先走了。」
「社長你又見客……社長!社……」

哼,每次都見客……殷賞只好懷著滿腹疑思到後台找好姐。

好姐看見殷賞,雀躍地問她:「賞賞,我的演出怎樣啊?」
「簡直超水準啦!我很享受這次表演。」
「呵呵,你很享受,但我想家昇應該被悶倒了?」
「哼,他嘛,完全不懂欣賞哩。」
「沒辦法啦,你們因為公事要看這次表演嘛。為了公事熬上幾小時,真的難為家昇了。」
「公事?」
「對啊。家昇應該不喜歡粵劇,所以我提議他送門票給我的朋友,免得把他悶倒。但他堅持要去看,是因為要負責雜誌社的專題報導。」
殷賞感奇怪:粵劇專題報導向來是由她自己獨自負責。為什麼他堅持要看這次表演?是因為……

殷賞一怔。雖然有點難以置信……

這次,殷賞終於知道,余家昇的決定背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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